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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一体育:兴安岭最后的伐木工

  2015年3月31日,王铁昌按指令采伐完成最后一棵树,像他一样的采伐工们从此退出历史舞台。眼看着锈迹斑斑的老油锯和他一样即将结束自己伐木的使命,一种失落在王铁昌的心头荡漾开来。

  今年47岁的王铁昌从事伐木工作已经27年了。他曾是根河林业局约安里林场的一名油锯手,被誉为万米采伐能手,年平均采伐木材在1万立方米。他的父亲也是采伐工,早在建局初期就在林业山场作业,亲眼见证、亲身经历了大兴安岭林区63年的发展建设历程。子承父业,王铁昌每每遇到工作中的难题总会向他父亲请教,父子两代人创造了属于那个时代的辉煌。

  不要以为伐木只靠力气,伐木可是个技术活儿。如树倒方向就有很多讲究,这关系到作业人员的身家性命。选定一棵要采伐的树木,首先围绕大树打安全道,确定树倒方向后支杆手将铁支杆支在树木倒向相反一侧。王铁昌的助手王国福是个支杆手,他们配合默契,生产作业期间,从未发生过生产事故。

 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,就该油锯手王铁昌大显身手了。突突突的油锯声响起,他要凭技术和经验把握树倒方向,让锯断的树木倒在预定的辅道上。王铁昌介绍,树的左面叫线儿,右面叫耳朵。通俗来讲就是先在树的右端锯一部分,再从树的左端锯一部分,中间留有余地,然后利用铁支杆的作用力,树就自然倒在预定的辅道上了,一棵树的采伐流程就此结束。

  王铁昌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林业山场度过。那里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。他们常常40多人挤在一个工棚里,工棚都是帆布帐篷搭建的,不保暖。晚上,做饭师傅和工友们轮流往炉子里添柴火,如果停火会冷得受不了。

  山上的生活乏味枯燥,工作重复单一,王铁昌和他的工友们每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常常天不亮就要起床准备一天的工作了,给机器上油、阀锯齿,把锯齿磨得锋利发亮。有时候采伐工人冒着零下40多度的严寒摸黑上山,伴随着高亢嘹亮的油锯声,把一棵棵大圆木运下山,劳累并快乐着。

  深山里没有电,每天天擦黑,工人们就收工回到工棚,这是一天当中最轻松惬意的时候。大家围坐在铁炉旁边,一边烘烤带有松香气息的工作服,一边总结一天的劳动体会,吃完饭就窝在床铺上谈天说地,天南海北地侃大山。有时候也会点着蜡烛打扑克、押三张,为了刺激点,还会赌点烟酒和饭票。王铁昌从来不玩,空闲时,他总爱摆弄他的工具箱和心爱的油锯。他说最开心的是发工资的时候。一般一个生产期工资能开四五千元,拿到厚厚一沓工资,他盘算着买些什么,交给家里多少。

  采、集、装、运是林业工人生产作业的整个流程,采伐是第一道流程。要想把树运下山还要集材,集材是劳动强度最大的工序。最原始的是人力集材,后来是畜力集材马拉套子,为提高工作效率逐渐改为机械化拖拉机集材。一车车圆木装上运材车,运到山下,输送到国家建设需要的地方。

  天保工程实施前,林区木头多,像王铁昌一样的林业工人常年在山上劳作,防火期则种树、清林。现如今,全面停伐了,王铁昌的“老伙计”油锯也派不上用场了。他说,要把这把陪伴他干了一辈子的“老伙计”收藏起来,想起在山上生产作业的日子就让它响两声,听听动静,回忆回忆。国家需要林区开发建设时,他们挺身而出,当国家提倡生态保护时,他们悄然离去,挂锯停伐。

  今后的日子,王铁昌打算带着工友们多栽树,多造林,把自己砍伐的树种回来,保护好这片林海。他告诉我们,原来,林子里是没有风的,一进冬天就是干冷干冷的,很少刮风,就是开春才刮几天风。那时候,林子里的雪也大,厚厚的,每年的三四月间林间还是白雪皑皑,可是现在林子里干燥光秃,一年四季都刮风,刮风的日子特别多,这都和砍伐树木有关。他说,对于禁伐,工人们心态都很平和,尽管自己干了一辈子的营生如今要闲置了,有点茫然、有点手足无措,有点失落和感伤,但是,亲身体验到近年来气候和环境的变化,禁伐是大势所趋,禁伐已是造福千秋万代的事。

  随着国有天然林停止商业性采伐,林区的生态价值将进一步凸显。务林人依托生态良好的绿色经济,正努力探索适应林区发展的转型之路。放下斧、锯的王铁昌心里也痒痒的,想在这片新天地里大干一场。他也打算和没有活干的工友们搞旅游,办个旅游点,建个生态园,建一些木刻楞房,给外地游客讲他们当年采伐的故事(记者张文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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